个牌照，有了这个金符才有营业的资格。且持牌者每月须向市舶司缴纳三成利钱，下可免地痞扰，上可免官方巡查。如果他们有提些特殊的服务要求，也必须无条件免费提供。。。”

玉城嘴里念叨着三成。。。三成。。。

陆沉呵呵一笑：“只要老爷还在，只要那簪还在，别说三成了，就连三分他们都不敢收！”

玉城想起了个很沉重的话题：“你怕不怕老爷有一日倒了？”

陆沉长长叹了气，“如何能不怕啊！这个位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就是如同坐在火山一般。。。你且看先前的这几位掌印太监，有几个得了善终的？一旦老爷真的哪天倒了，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玉城的气焰也上沉了下来。

陆沉赶举起酒杯：“这些不开心的事不说了，今日你最辛苦，喝了这杯，早回去休息！”

玉城万分诚恳地谢：“陆哥的大恩我就不多说了，日后有用的着小弟的地方，您尽吩咐！”

陆沉也是很认真地说：“今日的事，要说起来还是你帮我的，比我帮你的多些，所以客气的话也都不需要讲了！”

二人痛快地连喝三杯，方才尽兴散去。

玉城回到了客房里，俊臣还未睡，迷迷糊糊打着盹等他。

要说俊臣今日也是辛苦，天不亮就起床，一直盯着后厨的酒菜度。后来玉城被端上了桌，他又要去盯着乐舞和酒池。宴席散了，玉城被抬了内院，也不知是福是祸，万分担心。

见到玉城囫囵个儿的回来了，没伤没碰，方才圈一红，握住玉城的手，说了句：“今日苦了少爷了！”

玉城此刻才真正放下防备，圈也红了起来，“苦是苦了，但总算值了！”

第十六章

“少爷！今日穿哪一件？”俊臣手里拎着两衣服让玉城选。

玉城最后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将那血红的发簪上，看了一俊臣：“就那月白的吧！”

这是一件月白直裰，袖与领缘绣着银线云纹，衣料是上好的杭绸，极细的针脚，远看如一抹微光浮在衣上，近观才知是巧夺天工的暗纹。日光一映，泛着般的柔光。

玉城起穿好，腰间松松系着竹青丝绦，垂下寸许长的羊脂玉坠，行动时微微晃动，却不发声响。脚步间衣袂翩然，衬得他形修长如竹。肤是冷玉般的白，却不显孱弱，反透着一清贵气。眉如远山黛，眸似寒潭映星，像一片误尘世的云。

全上下素净清雅，唯有两抹亮红最是引人——发间红簪，红艳。

刚刚穿整齐，陆沉便过来了。

互了早安，便由陆沉引着往府里走，了第三的内院。这宅实在太大，玉城一时间也本分不清方向，来来往往走过的下人们但凡经过，都毕恭毕敬地冲着二人行礼——也许是向着陆沉，也许是向着自己那簪。

在一回廊下，已悄然摆开一桌致早膳：

描金海棠式漆案上，甜白釉暗盏盛着新熬的胭脂米粥，米粒晶莹透红，粥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米油，一碟扬州酱瓜，切得细如发丝，脆中带着微甜；并一碟邮双黄咸鸭，橙红油。

剔红捧盒里码着四样细：鹅油酥卷酥薄如蝉翼，玫瑰茯苓糕透着淡淡药香，蟹粉小饺作金鱼形，芝麻脆饼上烙着福字纹。另有缠枝莲纹银碟盛着糟鹌鹑，清上蛛网般的冰裂纹里沁着琥珀糟卤。

朱漆盒刚揭开，气便漫了来——是杏仁炖的燕窝，撒了新鲜桂。

廊下画眉鸟在鎏金笼里轻啼了两声，象牙箸尖在晨光里微微一闪，像掠过面的蜻蜓翅膀。

二人甫一坐定，便有小丫鬟捧着鎏银莲壶轻步上前，壶嘴微微倾泻，一线绿的茶汤便落天青釉葵盏中。那茶澄澈如秋潭，气氤氲间浮起一缕幽兰香——是今新贡的碧螺，芽尖上还沾着太湖烟雨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