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听就明白了，这会试不久便是殿试，此时哪有时间省亲？说白了，就是专程过来借钱的。如果说会试比拼的是实力，那殿试就要一运气了，不找关系很难达成。再说了，蔡会元是江浙人，一来一去得几个月，等他回来都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西门庆哈哈一笑：“夏老爹真是太见外了，您借我借不是一样嘛。”夏提刑有心虚：“数目他没有说，反正借多借少都算我的，到时候学生一并补给您。”

常峙节一看欣喜若狂，举起筷狂一气。他先把那碟红烧嚼了，又把一碟煎面吞了，最后把两个炒菜也扫光了。就这样他还嫌不够，又蘸着汤咽了五个馒。直到把粥汤也喝光了，这才抚着肚慢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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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西门庆心情好多了，立即叫人把螃蟹蒸上。这是韩国送来的，清一的母蟹，个都在半斤以上。只可怜来安和画童，被扔在厩里无人敢问。

西门庆连忙表示：“学生全听长官安排。只是蔡会元所谓何事？还请长官大人明示。”夏提刑小心说明：“哦，蔡会元是回乡省亲，可能还要借一盘缠。”

来安连忙磕求饶：“小的说过爹不在家，可常二叔非要来，怎么拦都拦不住。”西门庆恶狠狠地骂：“你这个贼才，还敢跟我犟嘴？”说完抄起鞭狂一气。

画童觉得与自己没关系，还跑过来看闹。本来西门庆已经把他忘了，这下正好两个一起打。书童始终没有面，一个人在书房“咔咔”笑着，乐得门直。

常峙节刚刚走到门外，西门庆便了起来：“快把来安给我叫来。”来安一溜小跑赶了过来，那模样好像领赏来了。西门庆“啪”地一拍桌：“你为什么放他来？平时我是怎么吩咐的？”

闻就是上等芽茶。夏提刑喝了一说：“老爹，后天蔡会元路过清河，您能否空接待一下？明天学生去东平府办差，没有办法留在家里。”

西门庆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散就散了呗，有什么好留恋的。以后这些破事，不要拿来烦我。我整天千万绪的，哪有功夫理这些东西。”

也许是撑得太多太饱吧，他竟然把借钱的事忘了。西门庆还是没有起，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那表情就像赶走一只苍蝇，嫌恶之极也愤怒之极。

来安哭嚎着辩解：“爹，小的冤枉啊。常二叔是会中兄弟，是和爹拜过把的，小的哪敢拦在外面。”可他说得越是有理，西门庆打得就越凶，而且是鞭鞭都带血。

西门庆刚把夏提刑送走，常峙节又坐到了原来位置。还把那杯香茶端了起来，一仰脖了下去，然后咂咂嘴大声叫好。西门庆不想和他废话，只好闭上睛假装累了。

西门庆倒是无所谓：“要您补什么呀，又不是不还了，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夏提刑拱拱手说：“那就让您费心了，学生在此先行谢过。”说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告辞。

常峙节还在没话找话：“哥，您现在也不到会中去了，那个会都快解散了。前天去玉皇观打醮，连我才到了叁个人，而且都是空着手。要不是刘官整小菜，几个人连饭都吃不上。”

常峙节一都不介意，还哈腰地检讨。说自己就是随便说说，请哥哥不要生气，那份诚恳让人不忍苛责。看着就要天黑了，他只好吩咐上几样小菜。然后陪了两叁杯酒，便推说饱了坐到了一边，看你有没有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