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蕙莲还不罢手，蹦蹦直往上欺。吴月娘看了更加恼火：“你这媳妇太不像话了，雪姑娘大小也是个主，你怎能这样没上没下的？难你要造反吗？”

蕙祥更是幸灾乐祸了，她晃晃那张脸说：“真不知她狂什么。她以为跟主睡过几回，就能和主平起平坐了？我呸，别说她是‘二手货’了，就是清清白白的黄闺女，还不是一样在灶上忙活。”说完指了指外面。

想到这里，蕙莲也没有兴趣再吵了，转过快步回了屋里。绳是现成的，就在房梁上挂着。本来她想穿件面衣服去死，没想到稍微齐整的衣服，都是西门庆事后赏的。

她刚刚走到厨房门，就听到蕙全抖着长笑：“蕙祥嫂，今天这场戏好看吧？原以为她就是有风，没想到还这么泼辣，连爹的小老婆都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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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莲猛地拉开了门，指着孙雪娥就是一通呛：“你我睡不睡呢？我兴就起来逛逛，不兴还要睡到天黑呢。有本事就去告状啊，看看他会向着谁。”

她索抄起一把剪刀，把那些华服丽装剪得粉碎。又把首饰一件一件地掰断了，统统扔到了沟里。想到自己浑上下都是主的，她脆一丝不挂吊在了门后。可惜啊，那绳还是主的，到死她也没有真正摆脱。

忙得一团糟。只有蕙莲像个无事人似的，一直睡到晌午还不肯起来。因为灶上人手不够，孙雪娥便让丫去叫，要她帮忙切瓜洗菜。

孙雪娥一听就急了，她叁步两步冲到炕边，照脸就是一掌。蕙莲自然不会忍让，她“呼”地下炕，抓住衣服一撞了过去。这下也不分什么主才了，衣服、发撕得糟糟的。

可蕙莲本不予理会，不说话也不肯开门，问多了就直接开骂。孙雪娥只好亲自上门促：“哟哟哟，嫂什么时候成睡人了？当心睡扁了不好看啊。”

蕙莲突然想明白了，看来自己是痴心妄想了。连孙雪娥都没有指望转正了，她还想什么呢？下人就是下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所谓的“七娘”，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本来小玉、梅是来看闹的，见她们打了起来，只好去向吴月娘报告。吴月娘立即赶过来劝解，可蕙莲抓住发死活不肯松手，最后是小厮把她行拖开了。

蕙莲依旧咬着牙瞪着，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直到吴月娘一行人走远了，这才恶狠狠地轰上门。有是，“端人碗，受人。”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下人。尽她心里非常委屈，但还是收拾收拾赶了过去。

蕙莲听了也不着声，只是死勾勾地盯着，那架势好像要吃人。吴月娘厉声叫：“你还发什么呆？赶把发梳好，灶上还等着用人呢。以后你就在灶上事，上房有玉萧和小玉就够了！”

孙雪娥唾了一：“一个才老婆也敢这么猖狂！偷主还偷理来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老婆了？也不撒泡照照影。”惠莲往炕上一靠：“我是才老婆不假，有人还是才小老婆呢！偷主怎么了？偷主总比偷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