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再次落。她下意识地屏住呼，耳朵贴着冰冷的石，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辞凤阙拿着玉碗的手顿了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有劳公主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红蕖的心上。他没有反驳，没有拒绝，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公主住上数月的打算。

红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辞凤阙之前说的 “暂时忍耐几日”，原来这 “几日” 竟是 “数月”。那她的等待，她的退让，都成了一个笑话。

南靖海公主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依旧笑意盈盈：“你我之间，说什么劳不劳的。能为你分忧，我心甘情愿。” 她说着，又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还让人从南靖海捎了些衣和书籍过来，想着住的时间久了，总得多备些东西。”

辞凤阙用那支白玉勺舀了一勺莲羹，送到边时顿了顿，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淡淡：“嗯，都安排妥当便好。”

碗碟相碰的轻响，此刻在红蕖听来，格外刺耳。她再也忍不住，从石后走了来，砸碎了手中的桃岁，脸苍白得像纸一样，泪摇摇坠：“辞凤阙，你个大骗！

红蕖跌跌撞撞冲屋时，抓起桌上的包袱就往里面衣，动作又急又，

“你去哪！” 辞凤阙的声音撞在门板上，带着未散的急惶。他青紫衣袍上还沾着莲羹的渍，显然是一路追过来的。

红蕖猛地转，眶红得像燃着的炭火，抓起包袱往肩上一甩：“我要回家！我要离开白焰城！我不想再留在这里被你骗！”

“红蕖，你听我解释……”

她哭着捂住耳朵，指里漏的呜咽像被掐住的幼兽：“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 她真的要留在这里数月！？”

凤阙的结动了两下，避开了她的目光，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红蕖，血凤的戾气反复无常，公主留下是……”

“叁个月……” 红蕖喃喃重复着这叁个字，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抖，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往下掉，砸在前的衣襟上，开一小片的渍。“我以为你说的几日，是叁五天，最多七八日…… 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忍耐这么不值钱，可以被随意拉长到叁个月……”

“你明知我见不得她！明知我看到她站在你边就心疼！你还要让她住叁个月！好，既然你舍不得她走，那我走！”

包袱带突然崩断，青布撕裂的脆响在屋里炸开。月白寝衣、绣着锦鲤的肚兜、还有那件他亲手的狐裘，哗啦啦散了满地，像被碎的月光。红蕖慌忙弯腰去捡，发间的珠钗掉在地上，到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