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罔忽然凑近她的耳边，这让她的心突然加速，呼急促。

她和姜榆罔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曲靖卫本战兵和军民夫就不少，加上姜榆罔之前并不在曲靖卫，就更无从谈起相遇了。她第一次见到姜榆罔还是在去年的四月，大量的军队集结，赶赴麓川战场的时候。

他们并非“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是因为命运而相遇。如果没有靖远伯王尚书的第四次麓川之征，如果姜榆罔那天没有提前离开了新兵的训练场而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如果没有发现她是女人的事实，那么就可能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不会有现在的她和姜榆罔。

而姜榆罔就在这时现了，他是直接跟着卫所的指挥使来到理她们工匠的百这里，被安排为负责她们几人的小旗。在此之前，除了指挥使和她的父亲，阿天从未见过像姜榆罔这么大的人，而姜榆罔的俊秀又远胜年过半百的指挥使与苍老的父亲。

她和姜榆罔份特殊，在军中女扮男装是难以被接受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无从谈起，也许两人唯一能彼此确认心意的方式就是用这样一个看上去有些可笑的约定。

她听到姜榆罔说：“等到我打赢了这场仗，成了麓川的主人，就会光明正大地迎娶你。”

她读过许多戏文，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来了《西厢记》里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只不过自己和姜榆罔，一个是军中百，不是戏文里的书生，一个是沦落为工匠的公爵庶女，而不是戏文里面的相国家的小，这几乎有些稽的错位却又让他们笨拙的情有了一独特的滋味。

川军一个个倒在南桑寨的大火和自己手下士兵的鸟铳下时，好像也没有这么让他激动。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天吧，他想。

被挑选为随军的工匠的她万分慌张，与其他接受了不少常规军事训练的男工匠不同，她因为份特殊，几乎从未参与过卫所中的训练。又由于卫所对于工匠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规矩去要求，所以她也一直没当回事。

从曲靖到麓川的一路上，无数场战斗，姜榆罔带着战兵将他们工匠保护在后，虽然曲靖卫的队伤亡过半，但是他们几名工匠却无一人受伤。从莽古山驻扎起，几十人面对日夜来袭的麓川军，又是姜榆罔在最危急的时候力挽狂澜，改变了整个局面。

听到姜榆罔这么说，阿天不由得轻轻叫来一声“啊”，她想过姜榆罔会说什么话，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话，脸颊立刻像火烧一般红了起来，不过还是乖巧地“嗯”了一下。

姜榆罔清了清嗓，郑重：“我的约定是，至死不分离。”

直到真的要上战场时，听着传说中麓川战场的血腥，残酷和各毒虫疫病，大的恐惧袭上心。而工匠的伙伴们毕竟不是战兵，也没有一人是不害怕的，各自惴惴不安下，谁都没有心情去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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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阿天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对姜榆罔到底是怎么一情，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情是正面的，至于混杂了依赖，信任，崇拜或是男女之，她自己也不明白。